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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賢

中國一直是個人文薈萃的文化大國,不管時局如何動盪不安,

各種形態的文人們依舊活躍著如力的想改變當時之現況。

漢後歷經數十載三國時期間的相互攻伐下文人們或隱於民間山林之中,

那股興國安邦之文化理念依然延續著。今天咱們來回顧處於魏末晉初年間的文人事跡吧。

在魏末晉初年間,即魏明帝嘉平年間約公元250年間,有七個極富才情的浪漫文學家互相之間甚為友善,

他們分別為陳留-阮籍、陳留-阮咸、河內-山濤、河內-向秀、琅邪-王戎、譙國-嵇康、沛國-劉伶等七個人,

他們皆是性情曠達且才高志遠的才子,或者文采翩翩,或者官高名大,

由於他們常集於山陽(今河南修武)竹林之下相會暢遊,固史上稱之為竹林七賢。

他們七人皆是擅長飲酒的文學家,其中一些人還精通音律。若以文學論,當以阮籍和嵇康最為著名,

阮籍擅長於五言詩,文思極其高遠﹔嵇康既擅長散文,也精通寫詩,其筆力十分峻切﹔

向秀的韻文可謂清韻可佳﹔若以音樂論,則以阮咸,阮籍和嵇康為首﹔

嵇康在古琴上成就也很高,他創作的《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琴曲,被稱為嵇氏四弄,

而他的《廣陵散》則更是千古絕唱。

而若以擅長飲酒論,山濤和劉伶當之無愧﹔山濤長於書啟﹔劉伶善作賦頌。

阮咸和王戎的詩文雖然沒有流傳於後世,但也可稱得上清淡娓娓。

由於他們幾人皆性情浪漫,且脾胃相投,因此結為好友,終日在竹林間相會悠遊,

吟詩作賦,彈唱對弈、品茗飲酒,過著悠閑自得的閑逸生活,並自認為是高逸雅士。

在漢末晉初,時局紛亂,在這樣一個短暫而動盪的歷史時期,前有建安七子,後有竹林七賢,

這在中華文化史上實屬難得一見的。兩者間相互比較,竹林七賢如建安七子一樣在文學上各有所長,

但他們的文風不像建安七子那樣清新悅麗,所以建安七子在文學上較竹林七賢齊整而勝出,

但其在藝術成就上,就不如竹林七賢了。

歷史上著名的魏晉風度,其中的代表就是以嵇康、阮籍為首的竹林七賢的風度。他們的風度,

其實就是他們的精神面貌的反映。而所謂林下之風,具體地說,就是他們的超拔脫俗的精神,

放達不羈的行為,直抒己見的情懷,越名越教任心的性格等等,匯成了一股時代的風氣及風尚。

而這些風氣及風尚,既表現在他們的氣質、性格、格調、性情、才華等內在的精神方面,

也表現在他們的日常的言談、舉止、笑貌形容上。當時人們就把他們的這些精神和行為稱之為林下之風。

在魏晉時代一股崇尚老莊道家的哲學思潮不斷的蘊釀,是魏晉時代精神的表現。

雖說魏晉時期官方哲學仍然尊重儒學,但它已失去了漢代儒學獨尊時的權威性,

在社會上玄學成了主流思潮,尤其在士人思想中道家哲學佔了主導的地位。

自魏正始年間約公元240年至249年,玄學正式形成開始,玄學贏得了空前未有的發展,成為強大的時代思潮。

如果說何晏、王弼的玄學為重思辨的理派玄學的話,那麼以阮籍、嵇康為代表的竹林玄學

則可稱之為主張直抒情懷的主情派玄學。

何晏、王弼主要是哲學家,而嵇康、阮籍則主要是文學家、藝術家。

他們之間的區別是顯而易見的。至於嵇、阮的竹林七賢又是怎樣形成的呢?

這又要從當時的時代談起。阮籍、嵇康主要活動的年代,在魏正始之後,

也就是在司馬氏集團實際上操縱了曹魏政權之後。

魏正始年間,統治階級中的兩大政治集團的鬥爭進入了白熱化時期。

這一鬥爭的結果是司馬氏集團翦滅了曹魏集團而贏得了勝利,

從而開始了實際上由司馬氏集團操縱曹魏政權的時期。

阮籍、嵇康等人原是曹魏集團中的一些正直之士,他們反對司馬氏集團利用

虛偽的儒家名教來殺戮異己、篡奪曹魏政權的活動。於是阮籍、嵇康的精神風貌

就是在與司馬氏集團鬥爭中形成的,他們玄學思想就是他們在反對司馬氏集團鬥爭中的思想產物。

 

接下來說說竹林七賢的一些個人傳說與事跡

嵇康其人-

嵇康,字叔康,魏文帝譙國銍縣人,是當時著名的文學團體竹林七賢之一,

也被公認為在七賢中最多才多藝的一位。他曾經在朝為官,後來,因為朝政日漸腐敗,

便棄官歸隱,過著悠閒的平民生活。在這段隱居的日子裡,他曾跟一位音樂奇才學琴,琴藝為之大進。

有一天晚上,他在外閒遊,那時星月皎潔,萬籟俱寂,他便拿出他心愛的古琴,

在涼亭內彈奏了起來,彈著彈著,不知不覺已是三更時分。突然,有一個陌生人走進庭中,

說要教他彈奏一首廣陵散,但要他發誓,絕不能把這首曲子傳授給別人。嵇康答應了這個條件,

那人就拿起琴來,奏出一首美妙絕倫的曲子。使嵇康聽得如痴如醉,他學會了這首曲子之後,

一直遵守諾言,從來不肯把這曲廣陵散傳授給人,只是趁著沒有人的時候,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地彈奏。

後來,有一次,嵇康為了替一位朋友辯護,而被拘捕起來。而辦理此案的官吏與嵇康有私仇,便判了他死罪。

臨刑之日,嵇康要求哥哥給他搬來一張古琴,在刑場上彈奏了一曲廣陵散;彈完之後,

嘆道:廣陵散從此成為絕響!而這首千古以來被視為音樂上境界最高的琴曲,跟他的生命一起,化為烏有…

 

阮籍其人-

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今河南)人,曾為步兵校尉,魏高貴鄉公時官散騎侍郎。

他的主要作品是八十二首懷詩。格調高昂,在五言詩發展中佔重要地位。著有阮步兵集。

 

山濤其人-

山濤,字巨源,河內懷人。濤早孤,居貧,少有器量,介然不群。性好莊、老學說,每隱身自晦。

與嵇康、呂安善,後遇阮籍,便為竹林之交,著有忘言之契。康後坐事,臨誅,

謂子紹曰:巨源在,汝不孤矣。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功曹、上計掾。舉孝廉,州辟部河南從事。

與石鑒共宿,濤夜起蹴鑒曰:今為何等時而眠邪!知太傅臥何意?

鑒曰:宰相三不朝,與尺一令歸第,卿何慮也!

濤曰:咄!石生無事馬蹄間邪!投傳而去。未二年,果有曹爽之事,遂隱身不交世務。

 

向秀其人-

向秀,字子期,河內怀(今河南武徙西南)人,官至黃門侍郎、散騎常侍。

曾注莊子,與嵇康、呂安居至接近,其人并有不羈之才;然嵇志遠而疏,呂心曠而放,

其后各以事見法。嵇博綜技藝,于絲竹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彈之。

余逝將西邁,經其舊廬。于時日薄虞淵,寒冰凄然。鄰人有吹笛者,發音寥亮。

追思曩昔游宴之好,感音而歎,故作賦云。將命适于遠京兮,遂旋反而北徂。

濟黃河以泛舟兮,經山陽之舊居。瞻曠野之蕭條兮,息予駕乎城隅。

踐二子之遺跡兮,歷窮巷之空廬。歎黍离之愍周兮,悲麥秀于殷墟。

惟古昔以怀今兮,心徘徊以躊躇。棟宇存而弗毀兮,形神逝其焉如!

昔李斯之受罪兮,歎黃犬而長吟。悼嵇生之永辭兮,寄余命于寸陰。

听鳴笛之慷慨兮,妙聲絕而复尋。停駕言其將邁兮,遂援翰而寫心!

 

阮咸其人-

阮咸,字仲容,晉時陳留人,他雖然名列在這個享有盛譽的文學團體中,

卻沒有任何文學作品流傳下來,倒是音樂方面的成就,廣為是人熟悉。

他不但善解音律,背當時的人們稱為神解,而且琵琶的彈奏技巧,可說已達爐火純青的境地。

當時朝廷裡有一位掌管樂政的官,名叫荀勖。他在音樂方面也有很高的天份,

曾作過好幾首有名的曲子,像正旦大會行禮歌、王公上壽酒歌、食舉東西廂歌等等,統稱為四廂樂歌。

他還曾按照漢代舊有的音律,製作了十二支短笛,作為調整各種樂器音階高低的標準。

就在他大展抱負,興致勃勃地從事音樂創作時,阮咸卻潑了他一盆冷水,提出中肯的批評,

說:荀勖作的笛子,音階已經走了樣,一點也不合乎標準;而且聲調太高,近於哀思,這可是亡國之音啊!

阮咸這番話,本是出於好意,希望荀勖能發現錯誤,加以改正。可是荀勖高傲自大,

以為自己對音樂的造詣無人能比,所以就在晉武帝面前,大肆評擊阮咸,阮咸因而被革去官職。

就在阮咸被罷官之後不久, 一個農夫再田裡耕作時,偶然挖到一隻玉笛,便把它獻給朝廷。

朝廷派專家鑑定,知道是周朝的器物,可以作為測量音律的尺度,因此稱它為天下正尺。

後來荀勖用它來測量自己製的笛子,才發現全都少了四分,原來阮咸對他的批評並沒有錯。

他不由得後悔自己的魯莽,竟把一位有真才實學的人當成敵人,可是阮咸已經被革職,他想道歉也來不及了。

據說阮咸死時,是以琵琶殉葬。在唐玄宗開元年間,有人在古墓中掘出一件銅製的樂器模樣與琵琶相似,

經過許多人反覆研究後,斷定他是阮咸的遺物。但是,這個琵琶經過幾百年的埋葬,已經嚴重毀損。

後來,人們根據他的模樣,仿製了一具,才使得失傳幾百年的美妙樂器,得以重現人間。

後人更索性把這種樂器稱為阮咸用來紀念他。

 

王戎其人-

王戎,字濬仲,瑯琊臨沂人。生於蜀漢後主建興十二年,卒於晉惠帝永興二年,享年七十二,諡曰元。

祖父王雄,曾任幽州刺史,父王渾,官至涼州刺史,封貞陵亭侯。戎自幼聰穎,神采異於常人,

年六、七歲時於宣武場觀戲,猛獸在檻中虓吼震地,眾皆犇避,戒獨神色自如,又嘗與群兒嬉於道旁,

見李樹果實多,眾皆爭相取摘,戎獨不往。有問其原因者。戎謂:樹在道邊而多子,必苦李也。

眾皆信服。年十五,隨父在郎舍,為人短小。任率不修威儀。朝賢於上己褉洛。

或問王濟:昨游有何言談?濟曰:張華善說史漢;裴為頠論前言往行,袞袞可聽:

王戎談子房,季札之間,超然玄著。鍾會伐蜀,往訪戎話別,問計於戎,

對以:道家有言﹕為而不恃,非成功難,保之難也。其後鍾會果失敗,

眾皆以為有先見之明,識鑑向為時賢稱道。惟戎性好興利,頗事積聚而儉嗇。

家有好李,常以售人,恐人得此佳種,恆鑽其核,以此獲譏於當世。

迨五胡亂起,士族南遷,戎渡江,綏慰新附,宣揚晉室威德以穩定人心,

吳光祿勳石偉,為人方直,不容於孫皓朝,辭官歸家,戎嘉其清節,

上表推薦之,詔拜石偉為議郎,由是南人信服,對調和南北起積極作用。

戎頗慕籧伯王之為人,亦嘗與嵇叔夜、阮嗣宗輩為竹林之游。晚年官拜司徒,喜召宴賓客以娛永日。

 

劉伶其人-

劉伶恆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褲衣。

諸君何為入我褲中?

 

 

這七人放蕩不羈,常於竹林下,酣歌縱酒。其中最為著名的酒徒是劉伶。

劉伶自謂: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以酒譜講述劉伶經常隨身帶著一個酒壺,

乘著鹿車,一邊走,一邊飲酒,一人帶著掘挖工具緊隨車後,什麼時候死了,就地埋之。

劉伶曾寫下酒德頌一首,大意是: 自己行無蹤,居無室,幕天席地,縱意所如,

不管是停下來還是行走,隨時都提著酒杯飲酒,惟酒是務,焉知其餘。其它人怎麼說,

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別人越要評說,自己反而更加要飲酒,喝醇了就睡,

酲過來也是恍恍惚惚的,於無聲處,就是一個驚雷打下來,也聽不見,

面對泰山視而不見,不知天氣冷熱,也不知世間利慾感情。

劉伶的這首詩,充分反映了晉代時期文人的心態,即由於社會動盪不安,長期處於分裂狀態,

統治者對一些文人的政治迫害,使文人不得不借酒澆愁,或以酒避禍,以酒後狂言發洩對時政的不滿。

另據史料記載,魏文帝司馬昭欲為其子求婚於阮籍之女,阮籍借醉60天,

使司馬昭沒有機會開口,逐作罷。

阮咸飲酒則是更不顧廉恥,他每次與宗人共飲,總是以大盆盛酒,不用酒杯,也不用勺酒具,

大家圍坐在酒盆四周用手捧酒喝。豬群來飲酒,不但不趕,阮咸還湊上去與豬一齊飲酒。

這些事在當時頗具有代表性,對後世影響也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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